一年前，势头正猛的今日头条发力问答社区，将“头条问答”更名为“悟空问答”，并上线独立APP，有人将此视为“挑战知乎”，更多的事实证明这不仅是挑战，更是挑衅。
知乎遇到了巨大危机。
一年后，知乎喜提E轮融资之后开始走向五环外，当年的“程咬金”悟空问答却被爆出被张一鸣抛弃的传闻。
“悟空”入“冷宫”
悟空问答几乎是头条系中最“低调”的产品了，唯有两次上头条备受瞩目，一次是刚上线是与知乎抢夺大V；另一次则是最近的“被头条放弃”报道。
昨日，据报道，今年7月初，今日头条旗下产品悟空问答被并入到微头条，悟空问答团队100多人已转岗。其中一位信源表示，悟空问答不重点发展了。
随后，字节跳动向多家媒体否认这一说法：没有放弃问答业务，我们一直在更大范围内寻求协同效应，满足用户需求和产品发展。我们会继续做好问答业务，丰富平台上的内容形态，为用户创造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回应虽然否定了“悟空问答”被放弃的报道，但仍有网友在社交网站中爆料称，悟空问答已被战略放弃，目前处于收尾阶段。
从数据来看，悟空问答的表现也并不理想。根据QuestMobile数据，悟空问答6月活跃用户下降明显，至17万人次。根据数据，悟空问答在近90天内的App Store社交类应用下载量一直徘徊在100名前后，而知乎在近90天内的App Store社交类应用下载量则在前10名。
图片来源：极光大数据
如今手握一个个流量怪兽的张一鸣，恐怕很难再对扶不上墙的“悟空”投入更多偏爱了。
问答社区攻防战，还是知乎赢了
一直以来，凭借良好的社区氛围和高质量的问答，知乎被视为拥有坚固的护城河，虽然也经常遭到用户吐槽“知乎药丸”，但垄断地位稳固。直到去年9月，今日头条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开始挑战知乎——重金撬墙角。
2017年8月29日，知乎大V恶魔奶爸在在朋友圈中爆料：“今日头条今年一口气签了300多个知乎大V，刚把我也签了，而且是给钱的，年收入比普通白领高。签完以后所有内容不可以再发知乎。优质的内容创作者被抢完了，所以知乎的质量每况愈下。”与此同时，有传言称签约协议中包含首发、排他等内容。
虽然悟空问答官方回应，签约答主不止 300 人，但从未禁止任何人在其他平台发布内容。但知乎大V张佳玮在相关回应中透露自己接到邀请时的条件是：只要满 500 字在头条问答首发，就算计酬回答，从侧面证明部分竞争性条款属实。
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钱是许多问题的核心。
经历过短暂的大V流失危机后，知乎给出了自己的应对，抛弃高冷，知乎加大了变现的步伐。从知乎大学到音频付费产品“知乎·读书会”，再到“超级会员”服务，知乎想了各种办法探索商业化道路，帮答主变现，也为自己赚钱。
今年8月8日，知乎创始人、CEO 周源通过视频正式宣布，知乎已完成 2.7 亿美元 E 轮融资，是知乎历史上最大的一轮融资，同时，2018 上半年营收额相比去年同期增长 340%，知乎大学的付费人次达到 600 万。
差钱的知乎走通了商业化道路，不差钱的悟空则被打入了“冷宫”。
五环外的今日头条
不管今日头条愿不愿意承认，头条系绝大多数产品的确是主打三四线人群的，也就是如今常说的“五环外”。
作为对标知乎的问答社区，悟空问答本应该是一个瞄准“五环内”的产品，但最终囿于头条系的“生长环境”与“产品基因”终究还是难逃“土味社区”的命运。
某互联网从业者告诉蓝鲸记者，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悟空问答，“悟空的问答社区两样东西最关键，一个是问题，一个是答案，缺一不可，今日头条用金钱买到了答案，但问题这一环却没跟上，而问题的质量则与社区氛围息息相关，但对于悟空问答来说，一个新生社区怎么可能有良好的社区氛围，这么一看倒像是一个死循环了。”
知乎上一位名为木雨的用户的经历则更生动。她表示有一段时间，自己在悟空问答总是莫名其妙的被邀请回答，诸如“最近山羊的价格怎么样”，“猪圈里设卫生间好吗”的养殖类问题，后来她翻阅了之前的问答记录发现，自己曾经在一则“上联：黑山羊白山羊灰山羊三阳开泰，求下联”的问题中卖萌晒了条狗，结果就被“算法”贴上了“养殖专业户”的标签。虽然这个故事听起来像个段子，但从某种层面反映出今日头条算法的一些不足。
而另一个限制“悟空问答”发展的原因则是新产品求之不得的海量用户。
在重金挖人后，今日头条自己强大的流量池为悟空问答导流不少，但却是一把双刃剑。虽然短期内为悟空问答提供了好看的数据，但今日头条的媒体气质导致他们的主要用户更倾向于接纳信息，而非提问与追问，这就导致用户本质上其实是在把悟空问答当做另一个今日头条在用，他们热爱篇幅短、图片多，更具视觉与情感冲击力的内容，而这种对于答主的激励作用微乎其微，即使在短时间内，富有的头条可以通过金钱黏住用户黏住创作者，但这种留存与维系营造的其实是一种虚假繁荣，从根本上没有形成良好的知识讨论氛围，自然失去了问答社区的意义。
如今，已不再“小而美”的知乎正在走向“五环外”，而它的模仿者悟空问答却因走不进“五环内”而面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