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10个交易日，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ST长生”)市值已蒸发超过141亿元。7月30日，深陷“问题疫苗”风波的ST长生毫无意外地走出第十个一字跌停，报收10.07元。
面对跌跌不休的ST长生，其大小股东面临极大损失，而兴业证券则是其中最受伤的金融机构。7月24日晚间，兴业证券发布公告，称长生生物股东虞臣潘、张洺豪质押在兴业证券的股票共计1.78亿股，待购回金额6.75亿元。兴业证券所持股份已超过ST长生第一大股东高俊芳的1.76亿股，成为其“准第一大股东”。从公告后的第二天至7月30日，兴业证券的股价已连续4个交易日下跌，7月30日跌幅超过4%。
同样在7月24日晚，长生生物股票简称由“长生生物”变更为“ST 长生”，因此公司股票交易日涨跌幅限制从10%变为5%。目前，多家基金公司已下调ST长生股价最低至3.96元，以7月30日收盘价10.07元计算，ST长生还有19个跌停。
同时，ST长生面临极大的退市风险。7月27日晚，证监会发布一则重磅消息，修改2014年上市公司退市制度若干意见，上市公司构成安全领域重大违法、欺诈发行、重大信息披露违法的，实行强制退市制度。这被市场认为是ST长生即将退市的强烈信号。
针对所持ST长生质押股份，兴业证券7月30日在互动平台表示，目前两位融资人张洺豪、虞臣潘均已提供了除长生生物外的非证券类资产清单，包括非上市股权投资及房产等可变现资产，并提出了提前还款计划。
除了深陷其中的兴业证券，平安证券同样持有4943.39万质押股份。此外根据基金中报数据，仅有两只基金踩雷ST长生，分别是易方达生物科技指数分级基金和东方利群混合发起式基金，但持仓比例较低影响有限。不过，由于ST长生“黑天鹅”事件引发的冲击波蔓延整个生物疫苗概念板块，使得整个板块承压，也使得持有板块内股票的基金面临净值下跌的风险。截至今年二季度末，共有782只公募基金持有35只生物疫苗概念股。
兴业证券所持股权超第一大股东
数据显示，ST长生目前的股权质押总量为2.50亿股，股权质押率为25.69%，占流通A股的比例为61.97%，其中，大部分被质押股权的质押方为兴业证券。
据兴业证券公告，ST长生两位融资人张洺豪、虞臣潘实际质押股份数1.78亿股，其中张洺豪质押1.67亿股，虞臣潘质押0.11亿股，待购回金额分别是6.3亿元和0.45亿元，合计6.75亿元。
其中，张洺豪有3笔股权质押发生在7月20日，即在疫苗事件发生之后，共计7336.24万股。对此，兴业证券在互动平台表示，在关注到疫苗事件长生股价下跌后，为了降低风险、保护公司利益，按相关程序要求融资人补充担保物，故7月20日长生生物公告张洺豪补充质押7336.24万股，并不存在“长生生物出事我们还借钱给他”的情况。
此前，张洺豪在2017年4月和5月共质押3笔股权，合计质押数为9350万股，而此次补充质押股权已接近质押股数的8成。另一位融资人虞臣潘则是在今年3月和5月质押两笔共计1082万股股权。
兴业证券表示，“鉴于长生生物已被国家药监局、中国证监会立案调查，深交所对长生生物大股东、董监高所持股份实施限售，公司将实时跟踪事态发展，及时评估对公司经营状况的影响并作出应对”。
根据ST长生总股本9.74亿股计算，兴业证券持有的这部分股权约为18.28%，已超过第一大股东高俊芳18.1%的持股比例。目前，这两位融资人质押股票的履约保障比例分别为277.1%和306.62%(注：按照7月24日长生生物收盘价计算)，较警戒线(通常为150%)和平仓线(通常为130%)尚有一定距离。
但值得注意的是，深交所7月23日发布公告表示，对长生生物大股东、董监高所持有的股份进行限售处理。这也意味着，即使长生生物跌破了平仓线，也无法被强平。
上海一位大型券商分析师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长生生物会在一定程度上拖累兴业证券，如果股票跌至警戒线和平仓线，则需要补充抵押物或资产，而如果没有追加抵押，那么兴业证券必定要承担连带责任，承受亏损的结果。”
最新的消息显示，针对所持ST长生质押股份，兴业证券7月30日在互动平台表示，目前两位融资人张洺豪、虞臣潘均已提供了除长生生物外的非证券类资产清单，包括非上市股权投资及房产等可变现资产，并提出了提前还款计划。兴业证券已制定了风险处置预案，根据股票质押回购业务协议约定，必要时可采取场内违约处置、财产保全和司法诉讼等手段，对融资人名下资产进行司法冻结和债务追偿，进一步降低可能存在的风险敞口。
对于最终能降低多少风险，上述券商分析师认为：“能降低多少风险取决于提供的可变现资产有多少，能达到抵押的长生生物的多少比例。如果抵押物不够则面临爆仓风险，一般来说接近预警线机构会让增加抵押物，否则强行平仓，突然连续跌停是特殊情况，很可能形成坏账。”
或还有19个跌停
除了兴业证券，平安证券也持有部分ST长生质押股份。5月18日，芜湖卓瑞创新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将其持有的长生生物4943.39万股质押给了平安证券，约为兴业证券持有质押股份数的27.82%，质押期为两年。而平安证券同样面临兴业证券的风险。
其他的金融机构中，踩雷ST长生的基金仅有两只，分别是易方达生物科技指数分级基金和东方利群混合发起式基金，分别持有长生生物33万股和10万股，持仓比例较低。其中，易方达持股的基金为被动型指数投资基金，东方利群持股不到1%。
对比此前ST长生2018一季报的机构投资者数据，共有9家基金和2家阳光私募。与中报数据对比发现，一季度持仓ST长生的机构与二季度持仓的两只基金并无重合。也就是说，一季度末持有的基金和私募已经全面逃离，二季度末持有的基金均是新进持有。
值得注意的是，ST长生面临极大的退市风险。7月27日晚，证监会发布《关于修改〈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的决定》，对2014年《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进行修改。
证监会表示，这次修改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完善重大违法强制退市的主要情形，明确上市公司构成欺诈发行、重大信息披露违法或者其他涉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生态安全、生产安全和公众健康安全等领域的重大违法行为的，证券交易所应当严格依法作出暂停、终止公司股票上市交易的决定的基本制度要求；二是强化证券交易所的退市制度实施主体责任，明确证券交易所应当制定上市公司因重大违法行为暂停上市、终止上市实施规则；三是落实因重大违法强制退市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等主体的相关责任，强调其应当配合有关方面做好退市相关工作、履行相关职责的要求。
退市新规中的追溯条款指出：“本决定施行前，上市公司已被认定构成重大违法行为或者已被依法移送公安机关，并被作出终止上市决定的，适用原规定。除上述情形外，上市公司因本决定施行前发生的重大违法行为的暂停上市、终止上市，适用本决定。”
而ST长生刚好涵盖其中，退市新规就像为其量身定制的“虎头铡”。种种迹象显示，ST长生的资本之路或已经走到了尽头。
由于ST长生重大违法违规带来基本面的迅速恶化，已经有多家基金公司在上周大幅下调了旗下基金持有ST长生股票的估值。易方达基金、天治基金7月28日发布公告，自7月27日起对ST长生按照3.96元估值，比当天收盘价低了近63%。此前，已有博时基金、泰达宏利基金、中信保诚基金、华安基金、华夏基金、安信基金、泰信基金、东吴基金、招商基金、富国基金等多家公司公告按3.96元估值，而上投摩根基金、广发基金、海富通基金则按照4.1元或4.12元估值。
时代周报记者不完全统计，至少已有12家基金公司将ST长生股价下调至3.96元，而这个估值即是ST长生2017年的每股净资产，以7月30日收盘价计算，距离最低股价还有19个跌停。
北京一位大型券商投行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持有质押股权的券商最终会有多大程度的损失现在还不好说，只要兴业证券持有尽可能多的股份，即便是最差的情况，股票退市，融资人不能还钱，仍然可以通过变卖股权收回本金。未来如果退市也将按照每股净资产来清算，公司的土地、房产、设备等固定资产都是可以变现的资产。”
国富基金重仓医药股
相关的生物疫苗概念股也受到波及，整体表现不佳，在最近的半个月中持续下跌。
从7月1629日晚，生物疫苗指数下滑6.20%，其54只成分股中仅14只股价上涨。跌幅最大的即为“风口浪尖”上的ST长生，累计跌幅56.82%。
ST长生事件是否会导致生物疫苗板块长期不振？对同行公司的影响有多大？招商证券医药团队认为：“大多数疫苗上市公司，GMP合规这一最基本的底线还是能够坚守的，如果一定要按风险排序的话，上市时间越早的疫苗企业，合规的可能性就越高，因为长期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上市公司，最了解合规经营的重要性。”
不过，生物疫苗板块的整体不振，也拖累了深陷其中的部分机构投资者。截至今年二季度末，共有782只公募基金持有35只生物疫苗概念股。截至7月30日早盘，上述基金持仓总市值达224.44亿元，其中，基金持股总市值最高的3只股票分别是长春高新、康泰生物和智飞生物，分别为81.78亿元、36.81亿元和32.98亿元；基金持股占流通股比例最高的前3只股票为康泰生物、长春高新和健友股份，分别占流通股比例为24.76%、21.12%和20.73%。
由上述数据可以看出，康泰生物和长春高新无论是基金持股总市值还是占流通股比例均在前两位，堪称最受公募基金欢迎的疫苗概念股。
截至2018年中报，康泰生物机构投资者共有33家基金公司，其中，持股数量最多的是富国基金，旗下16只产品合并持有2450.64万股，占流通A股比例10.22%。排名第二的是中欧基金，旗下8只产品合并持有1575.81万股，占流通A股比例6.57%。其余的基金公司中，持有康泰生物比例超过1%的还有宝盈基金、鹏华基金，分别持股1.47%和1.09%。
长春高新则被多达66家基金管理人持有，其中持股数量最多的前3家基金公司是嘉实基金、国泰基金和易方达基金，分别持股431.69万股、349.88万股和326.15万股，占流通A股比例分别为2.54%、2.06%和1.92%。其余基金公司中，所持长春高新股份占流通A股比例超过1%的还有富国基金、博时基金、南方基金、中欧基金、交银施罗德基金和招商基金。此外，有7家基金公司旗下超过10只产品持有长春高新，分别是嘉实基金、鹏华基金、上投摩根基金、景顺长城基金、富国基金、博时基金和招商基金。
此外，在生物疫苗概念股的机构投资者股东中，鲜少有其他类型金融机构的身影。时代周报记者统计，仅健友股份的机构投资者中有一家券商和一家保险的少量持股，板块中的其他疫苗概念股均未见其他类型的金融机构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