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监管、去杠杆、防风险的政策之下，中小银行的利润增速放缓，规模的扩张却消耗了较高资本。同时表外业务的回表将增加部分业务的风险计提，这让银行的资本补充“亚历山大”。
据《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按照监管过渡排期，《巴塞尔协议III》对资本充足率的要求时限渐近，监管层对于拓宽银行资本补充渠道的政策也在不遗余力地推进。在监管层出台新政不到一个月，3月下旬撤回A股上市申请的哈尔滨银行就公布了发行150亿无固定期限资本债的计划。
“中小银行拼规模的时代可能会转向拼资本的时代，可能不少银行都会陆续通过发行资本债来抵消降低表外业务回表的影响。”一家城商行高管表示，中小银行的规模扩张可能会有所放慢，资本限制会是其中一个因素。
应对资本消耗
2017年上市银行积极发行优先股、次级债，非上市银行扎堆排队IPO，以此通过“补血”提高资本充足率。
实际上，去年四季度银行通过发行二级资本债“补血”的做法已经呈现井喷式增长。2017年11月，二级资本债总计发行1148亿元，环比增长逾60%。然而，资本补充的压力会随着大限临近更大，而中小银行更为明显。
“在穿透式监管和宏观审慎评估体系下，银行表外业务回归表内将成为趋势。表外业务将按照表内标准计提风险资产，这要求银行补充足够的资本金，降低资本约束。”上述城商行高管认为，中小银行近年来通过同业业务做大规模、做高利润的方式如今在监管上遇到了难题，而解决的方式只能是资本补充；同时由于利润增速的下滑、规模的扩张，利用多种工具优化资本充足率成为了一个关键。
2月27日，央行就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资本补充债发布了2018年第三号公告。该公告规定，当触发事件发生时，资本补充债券可以实施减记，也可以实施转股。发行人发生股权变更时，应按银行业监督管理机构的要求提交股权变更申请。股权变更涉及上市股权的，还应符合上市股权所对应的监督管理机构或上市场所的要求。
央行在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具有创新损失吸收机制或触发事件的新型资本补充债券的同时，也表示“银行业金融机构应统筹考虑资产增长、结构调整、内部资本留存、外部环境等因素，合理、审慎地制定资本补充及资本债券发行规划，在相应资本约束下促进自身稳健经营，并确保募集资金主要用于服务实体经济。”
据了解，资本补充债券指银行业金融机构为满足资本监管要求而发行的、对特定触发条件下债券偿付事宜做出约定的金融债券，包括但不限于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和二级资本债券。
“我国银行资本的补充渠道有限，主要是留存收益、超额拨备、增资扩股、优先股、二级资本债等。允许银行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新型资本补充债券、其他创新债券，是监管对银行资本充足率达标的一种有效措施。”一位市场人士认为，目前大部分上市银行达到了系统重要性银行的标准，但是随着银行去杠杆化风险推进，会消耗更多的资本。
该市场人士认为，上市银行可以选择优先股、定增等方式补充资本金，非上市中小银行补充资本的渠道更有限，发行资本债成为了一项重大利好。
3月12日，原银监会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从配套制度上对于资本工具创新给予了政策支持。
逼近红线
3月16日发布公告撤回A股上 3月16日发布公告撤回A股上市申请的哈尔滨银行宣布将发行150亿无固定期限资本债，这一举措也意味着资本工具创新的落地，而哈尔滨银行则欲拿下首单资本债。
事实上，相比其他在香港上市的银行，哈尔滨银行在资本充足率上属于中游水平。
据哈尔滨银行披露的年报显示，该行2018年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资本充足率分别为9.72%、9.74%和12.25%，相较2016年9.34%、9.35%、11.97%均有所提升。
“银行的资本补充可能与业务发展计划相关和业务结构相关。除此之外，提前补充资本对于银行的竞争力提升也将有很大的助力。”一家券商分析人士表示。
同时，记者了解到哈尔滨银行此前刚刚公告暂停A股上市计划，市场猜测可能与发行资本补充债有一定关系。记者联系了哈尔滨银行，但是该行仅回复此事“以公告为准”。
实际上，在中小上市银行中，不少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已经有下降趋势，也意味着“补血”压力较大。
据银行年报披露数据显示，郑州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7.93%，比2016年8.79%下降了0.86个百分点，在中小银行中距离监管红线最近。据统计，锦州银行、青岛银行、天津银行、盛京银行、重庆银行、九台农商行、郑州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均在2017年有所下降；一级资本充足率下降的则为天津银行、盛京银行、九台农商行少数几家；资本充足率下降的则仅九台农商行一家。
“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的下降让不少在香港上市银行急于回A股，而非上市银行则排队IPO。”上述券商分析人士表示。
他还告诉记者，我国商业银行目前能够在境内使用的资本工具有普通股(包括 IPO、定增、配股、可转债等转股类证券转股)、优先股、减记型二级资本债(最常用、体量最大)。相对境外市场，商业银行在境内仍缺乏足够的资本补充手段，其中尤其缺乏的是能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永续债，以及强制转股类的资本工具。
“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属于其他一级资本债，预计该品种也会附加赎回条款，并在未赎回后采取定期调整的浮动利率模式。”上述券商分析人士认为，转股型二级资本债也是未来工具创新的一个重点，但是转股的条款涉及到了跨部门监管协调，尤其是上市银行更是如此。“推出该债券品种需要有制度的保障和标准的样式才行。”